执盈_

【叶瑄x我】拂衣（11-13）

（十一）

“师父…嗝…美人师父，嘿嘿，叶瑄~”我撑着酒桌起身，东倒西歪地朝他走过去，然后歪倒在他的膝盖上。他的素白外衣被我连拖带拽的，还踩了好几脚。

叶瑄低头把纠缠在一起的一团外衣拿到一边，想要戳一戳她红透的脸。他不老不死，不认真计算的话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可是看到她的时候，总是会有一股少年般的意气振荡在他的心胸…譬如，是不是要在她的脸上画一只醉倒的小猫咪，她醒来时候的脸色一定十分精彩。

天色非常晚了，因为宵禁小摊小贩已经准备收拾归家，但窗外是个圆月。他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拍了拍在含糊梦呓的少女，想着又少一次和她赏月的机会…或许下次可以不用那么关心是否是圆月，弦月一样有弦月的风华。流光微云、苍岚雾霭，非得是狂喜才能看见的景色。

他低头，一个轻而软的吻恰好印在他的下颌，阅历丰富的大国师罕然怔愣了下，紫光流转的眼眸里恰好是少女迷蒙的醉眼。

她甜甜一笑：“叶瑄，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嘘，不要告诉他，他会生气…他生气了就不要我了…叶瑄不要我了…”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开始啜泣，倒像是他真的是个坏到底的负心人。

他明明没有怎么喝酒，内心却有灼烧似的热意。冰凉的手指抹过她滚烫的热泪，有一瞬像那时取心头血般的心悸。或许在小醉鬼面前说自己的心意略显不坦诚，又或许根本没有想过还能再坦白，他没有说什么这样那样的情话，只是将怀里的珍宝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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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啊……我头痛欲裂地起身，想着最后大概还是叶瑄付的钱，虽然我的钱也来自于他，我请和他请严格意义上来讲没区别…喝醉后的事情有点想不起来了，这破脑壳儿…我拍了拍仍然混沌的大脑，出门找水喝。

甘冽的泉水入口，一句“叶瑄我特别喜欢你”冲进脑袋，我抖了一下，颤巍巍地又灌了一口水——模糊的一个吻涌进心头，唇齿间似乎还有他的香气。已经开始计算摔死和溺死哪个更痛苦了……

“洗漱完便来吃早饭罢，宿醉后空腹对身体不好。”当事男主角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眼一闭心一横转头都跟他说：“师父我喝醉了以后爱说梦话如果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冒犯到了您请您不要往心里去徒儿知错了!”一气呵成，重复第二遍根本不可能。

“嗯，不用担心，我本将你放在心上。”

听到他说“嗯，不用担心”的时候我觉着这事儿已经妥了，他大概率会再加一句“我本就没往心里去”这般话，我长吁一口气吁了一半忽然听到他这样说差点没把我呛死。

“啊？”

醒得有些晚，此刻大概是巳时。日光从梧桐叶的缝隙倾斜，在袖口处落得细碎，抬手就可以看到。他一身繁复的白衣，和初见时变化不大，蝶状的饰品散发着彩虹色的光芒。他说：“我本将你放在心上。”

（十二）

送走这一世的她的那天是一个金叶遍地的秋日。那天她没有自己蹦蹦跳跳地出来寻一些吃食，他也才想到这一年就是她这辈子结束的时点。

他推开她的门，看见纵然无声无息却仍明媚生动的她安恬地睡着，梦里或许有一望无际的原野，铺满了她喜欢的东西。总是在这种时刻，她才比较安静。

叶瑄按了按还是有些隐痛的心脏，想着送走她后再去地府寻她下一世的踪迹。

麻麻木木，分分合合，可是总归还能参加你人生的三四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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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第一次入地府时自己的模样。利剑斩尽百鬼，衣物发丝上满是血污，或许他比冥界使者们更像一只厉鬼。

在奈何桥上，他见到了尚未往生的她。那一世他只敢在旁边远远看着她从诞生到老去，他与她没有任何交集。他走过去，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茫然的双眼，有着对面相见不相识的悲凉。

每一世的她都特别善良。她见他难过，就没话找话说：“你…你的衣服特别好看！”

他低头，才发现原本的白衣已被鲜血和彼岸花汁染成了正红。长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开口有些撕裂和沙哑，他说：“你可知，人间一身正红衣袍，意味着什么？”

她笑笑说：“大约公子是有喜事了？那怎么还板着个脸呢，新妇非得要吓跑不可~”说完这句话，便轮到她饮孟婆汤。姑娘边喝边向他道别，还说有缘我们可以来世再见。

叶瑄拿着剑的手有些脱力，脑海里是每个他不在身边的轮回里她巧笑倩兮的模样，想着…她这样好的人，每一世应该都很幸福。那他一甲子的努力大概都失去意义，毕竟他的本意是只要她幸福…即便他也想一直一直伴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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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姑娘如何能选择别人？

日复一日的枯坐终究化为彻头彻尾的偏执，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完完全全失去她的透彻心扉。他用了会伤及自身的秘术，逼出了彼岸花灵，要求与她订立生生世世的契约。崩掉一嘴的好牙也要挂下对方一层薄薄的皮质，我愿用不停的失去来换取镜花水月般的灿烂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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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国大国师二十年征收一回弟子，这一年恰好撞上了乞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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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就像瓶子里的沙砾，弥散又聚集。

我只是在这瓶中，等待命运指针的每一次重逢和别离。

——叶瑄·命运指针

（十三）

我从叶瑄带回来的帝国专门用来训练精神力的模拟机中下来，想要与叶瑄分享这个故事。

-Fin-